从野果到“奇异果”，却是人类智慧的成果

我们探寻它们原有的生命姿态

阳光稀朗，猕猴桃架上的花已经榭了，只剩下一扎扎的果实挂在上面。

我们在果园入口处等着颜吉灿。

颜吉灿拿了一顶草帽搭在头上，转身就往果园里走去了。“现在是最忙的时候。”颜吉灿从藤架上摘了一颗猕猴桃递给我们，青褐色表皮摸上去很光滑，将果实掰开，果肉金黄，果心鲜红，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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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下旬熟过一茬的猕猴桃果园，现在依旧果实累累。但颜吉灿果园里的猕猴桃个头小，敦实玲珑，不似街边摊贩上的那些，个个大如梨。“那些用过膨大剂的果子，每天两三斤就会掉下来，它挂不牢了。不懂的人以为那个好，其实我这个才是原生态的，原汁原味。”在藤到待到全熟的果子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来，这时候的果子，果肉已经非常软，咬起来就像甜柿子。而没有软透的猕猴桃，舌尖会有一层粘涩的感觉。

颜吉灿是上虞章镇人，在镇上开了一家经营粮油、副食品的商铺。七年前，颜吉灿开始从杭州的水果批发市场兜售猕猴桃。那个时候的章镇猕猴桃生意很好做，用颜吉灿的话说，“可以赚一倍”。三年前，颜吉灿决定开始着手猕猴桃的苗木的种植。“我独自一人去四川蒲江那边去考察。四川人很勤劳的，但种猕猴桃还是我们这里速度发展快。一个人种得好，大家都来种了。”

在上虞，沿街遍布兜售红心猕猴桃的小棚。但上虞并不是红心猕猴桃的原产地。红心猕猴桃原产于四川省苍溪县，是一种比较稀少的果树，后来果农们经过培育，才适宜广泛的种植。

二零零一年，章镇开始引种红心猕猴桃，曹娥江畔富硒带土壤结构，加上充足的水分和温和的气候，组成了适宜猕猴桃生长的乐土。上虞的红心猕猴桃，继承了“祖先”优良的基因，而且果肉更加细嫩，口感也更香甜，并且酸度极低。相对普通猕猴桃，维生素的含量也更高。

猕猴桃原产中国，原本是一种不太引人注目的野果。直到上个世纪初，一个新西兰的女教师将这种水果带回了大洋彼岸。经过新西兰人的在栽培和改良，原本酸涩的猕猴桃摇身一变，成为了风靡世界各国的“奇异果”。

在中国的广袤山地、莽莽丛林中，曾分布着大量的野生猕猴桃。早在两千八百年前，《诗·桧风》曾记述河南密县一带有猕猴桃，当时人们把它叫作苌楚。弥猴桃这个名字，最早是出现在唐人寇宗奭在《本草衍义》“弥猴桃，今永兴军南山甚多，食之解实热，十月烂熟，……色淡绿，生则极酸，子繁细，其色如芥子，枝条柔弱，高二三丈，多附木而生，浅山傍道则有存者，深山则多为猴所食。”

颜吉灿曾在上虞的山区里见过野生的猕猴桃。“野生果子品质不好，很小很小一颗，不好吃。我吃过的，酸溜溜的，不好吃的。”

猕猴桃原本是大自然的馈赠，但从山林到园囿、从野果到“奇异果”，却是人类智慧的成果。一如岑参在《宿太白东溪李老舍寄弟侄》的描述，“中庭井栏上，一架猕猴桃”。而在这之前，在被在被啖于口腹、移植庭院之前，野果才是它们原有的生命姿态。